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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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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節

:“小女福薄,怕是做不了鋒兄的侄媳婦了。”

碑上刻著的字落入白衣公子眼裏,他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脊背繃得僵直。許久許久,他輕笑一聲,擡眼道:“不曾想岳父大人這般風趣。”話音落下,他緩緩站起身走向石碑。

黃藥師玉簫一橫攔住他去路,視線轉向歐陽鋒道:“鋒兄還是請回罷。”看了一眼歐陽克又道,“此事雖與令侄無關,但阿苑等的那些個月,我卻替她不值!”

歐陽鋒正待開口,歐陽克已撩起衣擺在地上重新跪下,只聽他柔聲道:“你說只能嫁我一人,我又何嘗不是非卿不娶?”頓了頓,輕笑一聲,“阿苑,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黃藥師面色一滯,終是冷哼一聲,拂袖走了。

一陣風起,幾點桃花從枝頭飛旋而下。歐陽克的嘴角隱隱有笑意,良久,從腰間抽出玉簫,右手輕輕撫上石碑,道:“你看,我帶著簫來娶你了。”

又是一陣風起,柔柔地吹散了大片大片的桃花。漫天桃夭嫣紅一片,歐陽克白色的身影漸漸隱去。天算鏡面有一瞬黯淡,再亮起來時天空飄了細雨。

仍是在桃花島,仍是那塊石碑前,白衣的公子仍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只不過沒了蛇群,沒了手執紅紗宮燈的女子,沒了歐陽鋒。重重花枝間,只有白衣公子一人靜靜地跪著。

“你已經在這兒跪了三天了,走罷。”黃藥師自花樹後緩步走出,看著歐陽克道,“你就算跪一輩子,阿苑又能活過來了麽?”

歐陽克的身下落滿了桃花,雨絲打在上面,看著有幾分淒美。他不接話,垂在身側的手指漸漸收攏,玉簫在指間瑩瑩生光。

黃藥師看著他,眼神變得悠遠。這春雨下得極是纏綿淒苦,黃藥師負手在歐陽克身後站了片刻,開口道,“你帶著她回去罷,莫要教她再等了。”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瓶子,遞到歐陽克面前,“這是阿苑走之前提的要求,說要一把火燒了身子免得埋在地下讓蟲子咬了去。既然你還當她是你的妻子,那她的骨灰自然是要給你的。”

歐陽克擡手接過瓶子,只見素凈的白底瓷瓶上描了幾朵淡黃的梨花。他輕輕握住瓶子,踉蹌站起身又朝著黃藥師拜下:“多謝岳父大人成全。”

黃藥師看他一眼道:“這或許是阿苑的意思。”頓了頓又從懷中掏出一根白玉簪子,“罷了,這勞什子你也一並帶去罷。女大不中留啊,阿苑,蓉兒沒回來你又嫁出去了,留你爹爹我一個人守在這島上,好啊好啊!”大笑幾聲,身影漸行漸遠。

黃藥師青色的袍子在斜風細雨中翩展,點點冷雨濺起鏡面一陣漣漪。

再看時,卻是回到了白駝山中。白衣的侍從跪了一地,歐陽克的目光冷得令人心生寒意。旁邊的地上躺著一個侍從,胸口插著一柄劍,鮮紅的血蜿蜒了一地。

歐陽克懶洋洋地坐著,仍是一襲白衣,清俊風流的眉眼。墨色的發用一根白玉簪子束了起來,那簪子的一頭是清雅的梨花形。桌上擺著幾樣精致菜色,還有一盤鮮嫩水靈的梨子。在他旁邊另擺了一副碗筷,坐席上卻只有一管玉簫。

只聽他冷聲道:“我說過了,少夫人不喜歡吃梨子。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們的下場跟他一樣!”

侍從一連聲應了,忙不疊跑上來端走了盤子。又有兩人跑過來擡走了橫陳的屍體,不消片刻地上已是幹幹凈凈。

歐陽克恍若不見,只側身撫過玉簫,柔聲道:“莫要生氣了,這些下人不曉事,我替你出氣。”那眼神中滿滿的寵溺已是無法承載。

良久他拿了玉簫站起身,緩步走到窗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垂頭對著玉簫道:“阿苑你看,今年的梨花開得多好。”

歐陽克的笑仍在眼前,天算神鏡“噗”的一聲滅了,頹然落入師苑懷中。此時黃昏懨懨,師苑的手細細撫過鏡面。

有一滴水落到她手背上,又滑入神鏡中消失不見。師苑一怔,擡手去摸自己臉頰,竟覺眼角一絲溫意。

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指間源源不斷地流下,止也止不住。她忙伸出袖子去擦,自己也說不清為何會這般慌亂。

師苑靠在身後的柳樹上,夕陽拉出斜斜的影子。她拿起一旁的酒壺,晃了晃,一仰頭就著壺嘴喝盡了。

“這青崖子忒也小氣,三口兩口就沒了。”她輕聲抱怨幾句,酒勁上來有些微醉了,扶著一旁柳樹站起身。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團圓美滿今宵最。清泉池塘,鴛鴦戲水,紅裳翠蓋,並蒂蓮開。”她咿咿呀呀地唱著,搖搖晃晃回去了。

{射雕卷·完}

17還珠格格·一

{還珠格格}

青崖子指尖的光打入師苑腦內時,她突然記起那一夜帳頂嬌艷欲滴的海棠花以及歐陽克眼底清晰的她的樣子,她記起他喚她名字時唇邊勾起的淺淺笑意——

“在下西域昆侖白駝山歐陽克,敢問姑娘芳名?”

“美玉贈佳人,豈不是甚好?”

“你是東邪的大女兒,我是西毒的親侄子,我們原應該是一對的。”

“老天待我著實不薄,師苑,你能嫁給我,我真的好歡喜。”

“阿苑,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她看見重重花影間白衣的公子分花而來,擁她入懷時鼻尖縈繞著淡淡果木香。她想開口叫青崖子住手,話未出口,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第二日醒來,她出門往後山走去。遠遠瞧見白袍的青崖子坐在柳蔭下,執了魚竿垂釣。她快步走過去,往青崖子肩上重重一拍:“餵,小道!”

青崖子懶洋洋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道:“梨子徒兒莫要嚇走了為師的小魚。”

師苑不理他,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你上次允我的神鏡呢?不是說要送我去體驗什麽至情至愛麽?怎的又不兌現了?”

青崖子一手從懷中掏出面小鏡子遞過來,道:“拿去拿去,你這小梨子忒煩人!”

師苑並不伸手去接,道:“我又不會用,拿了有何用?”

青崖子不耐煩地擺手,連聲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拿著鏡子回去,為師自會來找你。”

師苑接了鏡子,視線一掃看到青崖子腳邊放著本戲折子,《射雕英雄傳》五個字寫得飄逸挺秀。她撇了撇嘴,道:“你這小道盡不務正業,這些個故事還不是編來騙人眼淚的?”

青崖子聞言一怔,轉頭看著她,沈吟道:“這故事寫得甚好,借你看看如何?”

師苑轉身就走:“我堂堂果子精何時淪落到看這些戲折子了?況且這故事光看名字就知道沒什麽看頭。”說話間已經走遠了。

青崖子回過頭看著面前平靜的池水,半晌從容捏個訣,一朵梨花自掌中現出。這梨花盈盈散著光,正是師苑在《射雕》世界中的所有記憶。

那日師苑跑來找他,開口卻是要他取走關於《射雕》的所有記憶。他知師苑執念太深,若藏著這份經歷恐怕對日後修行不利,遂點頭允了。

梨花在指間熠熠生輝,青崖子看了許久,方才一聲太息覆手將它沈入了池水中。

青崖子拾起魚竿,扛在肩上往回去得遠了。在他背後的竹簍裏,除了那一本《射雕》之外,還有一冊話本子,清麗俊逸的字體書著四個字——

《還珠格格》。

{還珠格格·一}

乾隆二十四年,北京。

這北京城乃當今天下第一繁盛榮華之地,繡戶朱門,寶馬雕車,行人來來往往,商販喧囂叫賣,熱鬧非凡。

大街之上幹凈整潔,來往之人皆是華服珠履,不愧皇城之風。只在拐過街角看不見的角落裏,藏身著好幾個乞兒,衣衫襤褸,滿面塵灰,兀自垂著頭打瞌睡。

忽然,身後開了道偏門。酒樓裏的小二將昨夜剩下的殘羹冷飯倒了出來,乞兒們一擁而上一陣哄搶。一個年邁的老媼在推搡中倒地,其他人卻也不顧,仍是往前拼命擠著。

旁邊伸出一只手將老媼扶了起來。那老媼已多日沒有進過食,年邁體虛加上腹中饑餓,竟站也站不起來。忽覺一陣暖流自掌間傳到體內,一時間神清氣爽,老媼擡眼去看,扶著她的也是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叫花子,臉上邋裏邋遢的看不清本來面目。

“婆婆你先坐著。”小叫花子開口,卻是女子聲音,清清冷冷的甚是好聽。

老媼依言在墻根坐下,小叫花子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饅頭遞給她。“謝謝啊姑娘。”老媼忙不疊地稱謝,那小叫花子微微勾勾嘴角,不發一言走到另一邊墻角靠著睡著了。

這小叫花子正是百年梨子精師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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